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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同扶闲从望楼下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归程路上,二人难得的安静。
马车晃晃荡荡,在街市之上行着。
叶非晚不知几次望向扶闲,只觉他似乎极不对劲,从他说完“你想得美”后,没有一贯的调侃慵懒,反倒眉心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本公子,将你眼珠子挖下来!”本闭眸假寐的扶闲突然作声,没好气道。
叶非晚飞快收回目光,下刻却又似想到什么:“今日……我是被你带去望楼的,不应扣银钱的吧?”她本想安安分分的把欠他的银两还完就好的。
扶闲猛地睁开双眸,沉沉盯着叶非晚。
叶非晚一僵。
“怎么?叶非晚,你果真这么缺银子?”扶闲突然开口,他开始厌烦起来,厌烦她对他只提及银钱这层关系。
叶非晚脸色微白,许久干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我成了下堂妇,叶府又落败。扶闲公子莫不是想赖账不成?”
扶闲眯了眯眼:“叶府曾为大晋首富,即便真的落败,还有那偌大的叶府在那儿呢。你虽为下堂妇,若本公子没说错的话,封卿还未曾给你休书吧。”
叶非晚手指微颤:“扶闲公子,你觉得若曲烟得了自由身后,我被休还远吗?”她平静反问,沉静片刻,复又道,“我拥有的不多,仅剩的东西总要珍惜的。”包括叶府。
因为,若是她不珍惜的话,就无人珍惜了。
扶闲静默下来,望着她,眼中如隔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怎么?扶闲公子难不成在可怜我啊?”叶非晚突然抬眸,语调比方才轻松了许多。
扶闲仍旧沉寂,他只是觉着……方才说着“我拥有的不多”的叶非晚,哪怕语气十分平静,却……听着让人心酸。
“你如今尚有住处可去,有什么可怜?”最终,他只冷哼一声。
“也对。”叶非晚颔首,她还有处可去,不至于流落街头,已经很好了。
扶闲眉心皱的更紧了。
一阵静默。
马车外,城中的酒馆还未打烊,一盏烛火仍在外面静静亮着。
“停马!”扶闲突然作声。
马夫匆忙勒紧缰绳,车身摇晃了一下,叶非晚身躯朝前倾了倾:“扶……”
话未开口,便已被打断:“叶非晚,本公子请你喝酒啊?”
“什么?”叶非晚错愕,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我不……”
没等她回绝,扶闲望着她挑眉道:“月俸。”
叶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