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米长的木桥,粗绳捆扎固定山石上,铺满了长木板,细绳子缠绕防滑,摇摇晃晃摆动幅度轻盈,双手抓紧长桥两边绳子,轻手轻脚踏板子前往对面。
独自一人都难,陈妮往年回娘家,都由勒涂互送到对面,回来算准时间再迎接,来回折腾麻烦,勒涂牵着陈妮,三年两季在桥上的身影隐约可见,陈老太前三年盼着妮儿,后十二年不见踪影。陈家派人去打听无事才安心,十五余年里有十二年未谋面了,陈体都陪伴陈老太十年了。
以防万一有不测,陈妮把千子从箩筐里抱起,让勒涂用绳子绑在身背,长桥起起伏伏跟秋千似的,难免担挑不方便。孤千徐的身子虚弱,依旧沉睡不醒,在他身上披盖棉被子,绳子绑着不会太疼,再加一层大棉衣,准备妥了才过桥。赫老头又成了累赘,步子小缓,桥晃不稳,让言张背着不方便,万一失手落下桥。
“老头子果然没用处了,你们走吧……别管我了……”赫老头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就到,试着上桥独自过,完全行不通。
“您老说什么呢,如果千子醒了一定有法子,俺们不可能丢下您。”言张重情重义,宁愿舍己为人,也不会背地一套。
赫老头摇着头叹气,“是啊,千子醒着就好了,鬼点子一抓一大把,个个行得通,可惜没有如果。”
“咳……咳……娘……”
孤千徐醒了,真的醒了,微弱的气息苏醒,微微颤抖的手指着扁担,趴在勒涂背上,附耳低声细语,叫勒涂把扁担箩筐放木桥两边的绳子上,让赫老头扶着扁担过桥。
“千子……你别睡啊!”陈妮慌张失措的样子。
“娘……千儿,太困了……”孤千徐眯着眼,再次沉睡。
捧着脸泪流成河,两行清泪滚烫,陈妮心如刀割一般失声痛哭,没敢发出声音,怕吵醒了孤千徐,看见自己狼狈狰狞的哭状。孤千徐的苏醒犹如雨后的竹笋,跟含羞草似的,弹出个脑瓜,害羞躲起来,朦胧带来希望。
这法子的确不错,安全还可靠,陈妮走在前头,勒涂背着千子跟上,赫老头加紧步子扶着扁担畅行无阻,言张跟在后头抱着衣物。长桥在缭绕的云雾中,众人眼里茫茫一片,看不见桥头。
“抓紧了!这鬼天气!偏偏这时候起雾,糟透了。”勒涂喊大伙跟上步伐,别丢下了,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周围动静。
说巧又不巧,刚半山腰那群秃鹰,又来了,这该如何是好,桥上不好施展拳脚,莫非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袭击落入山底。
勒涂大声喊道,“快!都跟上!”
桥头出现眼前,腹背受敌,陈妮让道叫勒涂走前面,自己尾随保护孤千徐。
一件衣服死死的冻住,冰冷捏握在手中,恨不得打下秃鹰,谁敢来势必让它脑袋开瓢。言张腰间取出尖刀,棉衣披在赫老头身上,怕秃鹰袭来被爪子抓伤。
真是奇了怪,在长桥徘徊,像是在护送众人过桥,可不明白了,敌人就它们,难道……
百窃鸟!飞来三群鸟!
体型鸡大小,鸭子似的尖嘴不扁,脖子白鹤那么长,外表鲜丽美感独特惹人怜。
众人谁都明了,百窃鸟根本不适应这带地势,天生的盗贼,现在突飞猛进袭来,之所以叫它们百窃鸟,爱好偷盗,机智灵敏,成群结队百只行动,不伤性命窃取物品。此时,似乎秃鹰首领在鸣叫,群起而攻之冲向百窃鸟,数量占不了优势,锋利的爪子丝毫不留情面。
这架势,百窃鸟痛苦鸣啼,纷纷落败坠入山下,众人哪有心思看热闹,不明真相加快前行,都到了桥头,看秃鹰损失差不多了,百窃鸟也没剩下几只,落荒而逃。血迹在长桥上空洒落,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股子胆战心惊。存活下的七只秃鹰停在长桥绳索上,伫立天地间,清理残骸打整黑白羽毛。明白万物皆有灵,此恩情重大,众人答谢秃鹰离去,前去小镇。
翻过眼前这座山,树林浮现出,穿过需行一炷香时间,就到横纵镇了,千子到了陈家,就有救了。树林里仿佛暗藏杀机,压抑感犀利。
嗖——哗——
众人提心吊胆,警惕性排查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