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口向我提议成立慈善基金这么一件好像很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我没有多想,也没有防备,再宣传造势,用一场赛马比赛,把募集到的金额直接抬到一亿五千万这个谁都没想到的高度。
柳厌笑着看对面这个不到三十岁,甚至称得上很年轻的女人。
“让我猜猜,这一亿五千万,至少有一个亿是你安排的人投的吧?”
秦颜晚但笑不语。
柳厌点点头:“然后再借赛马输给我为由头,将密匙交给我保管。”
比起直接将密匙交给他,“输给他”,就显得既顺理成章,又能打消他的疑虑。
秦颜晚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自然,如此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烦。
柳厌叹道:“把密匙交给我保管,和跟把奶酪交给老鼠保管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已经被负债压得喘不过气,我走投无路之日,一定会去动慈善基金里的钱。”
然后她就在这颗雷爆炸之前,离开申城,既是摆脱嫌疑,也是为了让他在需要借钱的时候,找不到人。
柳厌真的服气:“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我是人赃俱获,毫无狡辩之力。”
秦颜晚听他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否认,证明——全对。
她顺便补充一点:“那场赛马,我还顺便试探了顾景曜的身体情况,知道了他身体确实不好。”
柳厌更是笑了:“那还真是一箭双雕。”
秦颜晚轻声细语:“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匿名举报你的挪用公款的人是谁?”
刚才侃侃而谈的柳厌,却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道:“我不想知道。”
秦颜晚微微皱眉,神色为难:“但她一定要我在事成之后告诉你。”
“她”,女性。
柳厌僵了几秒,然后溃败地低头笑,眼泪却蓦地掉在铁椅上。
“……算我求你,别告诉我。”
秦颜晚凝视着他,明白了他这个反应,就是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
她表情渐渐淡去,直到彻底没有,平淡地问:“疼吗?”
柳厌抬起头,秦颜晚缓慢问,“被最亲近的人背刺,疼吗?”
“你爸曾是我爸的秘书,相当宿尧之于你,何清之于顾景曜,桑杉之于我,都是我们身边,最亲近最信任最没有防备的人,结果举报我爸的信,是你爸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