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头二字顺口而出。
武本卿自打遇见了张书举,这是第三次嘴角抽搐了。于是威严没了,大势散了。武本卿一脸气笑,看着那大口喘气的张书举,好小子,大逆不道!
啪!啪!啪!
屋里传来几声清脆的拍击声,随后便是张书举的哭声。武静有些紧张,抓着武山寒的手掌,爹……
没事的。老祖宗在给书举传功呢,有些痛正常。武山寒小声安慰武静。而一旁的杜展则一脸古怪地听着竹屋传来的声响。
屋里哪有什么传功分明是气急败坏在打忤逆犯上的屁股。
……
所以,我爹没说错,您真是我的……祖宗待武本卿讲完这几百年的账,张书举也将眼泪擦干了,此时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祖上竟然有个活神仙。
你以为我想收你和你爹这两个后辈武本卿有些好笑,尤其是你爹,自己为什么能平安下山心里没数要不是我借那片叶子筑了个大阵吓住了那两个八楼,他皮都要让人给剥了!
武本卿是越说越来气,那个张渡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来拜谢一番,真是没规矩。
好了好了,话也说完了,你老祖宗给你个宝贝。不待张书举答应,道宗手一伸,一团光团缓缓从袖口滑出,悬停在手中。
道宗伸手一推,天地大势再起,光团瞬间不见踪影。张书举只觉得自己身子像一扇打开的窗,有大风过堂,只留下一缕凉意。
道种今日种下。我关了你四楼和七楼的门,十六岁前你意志不强神魂不稳,不准主动凝练真势,待到十六岁时来寻我开四楼的门,借道种其内大势,一日千里。有朝一日登上九楼,便随时可来入主青海,我在青海等你。道宗似有一丝疲惫,懒得一一和张书举解释清楚,此时望着窗外,青海的竹子还是如几百年前初栽时那般绿。
七楼前不准踏足青海以南,安宁如今已悟道,正在破九的紧要关头上。他破了九肯定也要来寻此道种,青海以南我不好插手。道宗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闻着茶水,有些许不舍,去吧,静儿他们还在等你,我便不送了。
征和的魂魄无用,这可张书举的魂魄对自己而言却是补物。张家后人与自己一脉相承,若真是将张家后人统统寻来抽魂纳魄,未必不能再添五十年岁月。只是,生前死后五百多年了。八十岁的时候,没人不怕死,因为世间风景尚未看够。可如今五百八十岁了,在这竹林里呆了五百年,早就厌了。
张书举看着再不言语的道宗,心中忽然有一丝悲凉。
缓缓跪下,叩首,
您是我老祖宗,这是后辈之礼;
再叩首,
您授了我道种,这是恩遇之谢;
三叩首,
您等我来青海。这是传承之诺。
道宗看着那长跪不起的小不点,终于笑了。
臭小子,生离死别似的。不想再被打屁股就快滚蛋吧!